第十九章 正面硬撼

    “师父？！”

    小道童猛地回头看着莫闻子，尨阳重骑的“无前冲击”他离的老远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是首当其冲的程钺了，若是真被那巨大的真元枪芒击中，只怕程钺登时就会被撕的四分五裂！

    莫闻子微微点头，再不出手救助程钺，只怕就晚了！

    只是当莫闻子飞身跃下马背，打算施展神通阻挡尨阳重骑的冲势的时候，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轰！”

    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程钺身上陡然爆出了五六丈之高的真元法力，那真元法力十分邪异，竟如鲜血一般殷红，直上天际的同时，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杀意扩散而出，几乎只用了一瞬间，就让山河变色，万物为之颤栗！

    “唏律律！”

    尨阳重骑们的战马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都不由得长嘶了起来！只是双方此时的距离太近太近了，只剩下了不到三十步，马速也已经提升到了极致，战马们尽管惊惧不已，却已经停不住脚步了！

    程钺手中那口缴获自修炼者大叔的方头砍刀早已高高举起，此刀挥舞起来虽然没有狭刃窄锋的雁翎刀灵活迅速，但却胜在刀背宽厚，势大力沉，某种意义上来说，用来施展绝杀比雁翎刀更为合适！

    “嗡”的一声，血色真元之力以极快的速度将方头砍刀缭绕包裹，最后凝实暴涨，变成了一口近十五丈长，三丈多宽的巨大血刃！

    这血刃就大小来说并不输于尨阳重骑们的真元枪芒半分，而且色泽还要更加浓烈一些，有些地方因为颜色太过浓重的缘故，竟都已经化为了纯粹的玄黑色，看起来就好像是连接地府的通道，令人不寒而栗！

    目睹此情此景，莫闻子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双手，终止了神通的运转，他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出手完全是多余的……

    原因无他，程钺施展的乃是凌驾于上品武技之上的超品武技，足以与战阵武技一较高下！

    十步，程钺势大力沉的挥下了手中的巨刃，同时口中爆喝：

    “天刀裂地斩……十成功力！”

    下一刻，巨大的血刃与金色的枪芒撞击在了一起！

    “轰！！！”

    几乎能震碎人神魂的巨响传来，刺眼的白光瞬间遮蔽了一切，世间一切都不可见了，人们只能感觉到强大的能量在碰撞、在湮灭，同时被碰撞所产生的强横冲击波掀翻在地，浑身上下气血翻涌，动弹不得！

    不知道多久之后，白光终于敛去，冲击波也烟消云散，人们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定睛朝战场中望去，登时都因震撼而瞪大了双眼！

    地上到处都是人与马的残肢碎肉，偶尔还能看见折断的兵器与已经化为碎片的铠甲，原本气势汹汹，所向无前的尨阳重骑竟已全军覆没！只有一个身影仍然挺立在战场中，尽管他全身是血，毛发焦黑，用长刀支撑着身体才能勉强站立，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次与尨阳重骑的生死对决，他才是胜利者！

    “程钺！”

    人们震惊的道出了胜利者的名字。

    “呸呸！没怨没仇的这么拼干什么？把自家性命都搭上了不说，还把我的真元力耗干净了！”程钺张嘴吐出两口血沫子，从地上拔出砍刀，有点心虚的望了眼身后躺了一地的追杀者们，见人们正在纷纷站起，急忙又撒开脚丫，拼命逃遁。

    追杀者们目睹此景顿时都愣住了，方才的场面太震撼，让他们一时都没能对程钺没节操的行动作出反应来，这就好比某人刚在人们心中树立起了一个伟大的形象，下一刻他又将这形象搞崩了一般，让人们各种无所适从……

    直到有人高声嚷了一嗓子“他不行了，快追”，大部分人才回过神来，再次挥刀舞剑，对程钺紧追不舍！

    在刚才的与尨阳重骑的对决中，程钺真元力消耗殆尽，还负了不轻的伤，此时速度已经不比之前了，见追杀者们仍不肯放弃，焦急之下，只能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们这些趁人之危的小人，若再敢追赶，信不信我也给你们来一招十成功力的天刀裂地斩！”

    你还别说，真有人被他的话吓住，脸色煞白的停住了脚步。

    只是好景不长，人群中立刻便有眼光毒辣者揭了程钺的底细：“别听他吓唬人！能跟‘无前冲击’这种战阵武技一较高下的岂能是凡俗武技？这小子最多只有厚积境第七重的水准，以他的能力，这等武技最多只能施展一次，现在这一次已经施展过了，如何还有余力再用？”

    人们立刻明白了过来，纷纷破口大骂：

    “好无耻的小贼，险些让他骗过了！”

    “小贼，你气数已尽，快点束手就擒吧！”

    “再不停步，等会抓住你先打断你两条腿！”

    程钺不答，只是一边飞奔，一边朝后竖起了一根中指。

    人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手势代表了什么，但观其形却也能猜到这手势其实很下流，登时更加愤怒了，纷纷撂出狠话，一会抓住程钺后要狠狠收拾他！

    “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被你们这群人渣抓住！”程钺咬牙切齿的道，打定了主意，若是真逃无可逃，就想方设法毁灭肉身，让这帮人渣什么都得不到。

    程钺虽然耗尽了真元，但体力却还剩下不少，追杀者们在同样只靠能自己双脚追赶的情况下，一时半会就是追不上他，只能气急败坏的大骂。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前面又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是从外地刚刚赶来的修炼者，见自家正好堵住程钺的前路，乐的都快忘记自己姓啥了，当下呼哨一声，就催马朝程钺杀了过来。

    尽管这帮人只是乌合之众，比起尨阳重骑差远了，但对此时的程钺来说却仍然十分危险，他拼尽全力闪转腾挪，躲开了几个敌人的攻击，抓住机会，一刀砍翻了一个，夺了此人的马匹，继续逃遁！

    “你们到底是来捉他还是救他的？！”

    目睹此情此景，后面那些只能靠双脚追赶的家伙们顿时连骂街的心都有了。

    趁此机会，程钺终于拉开了与大部分追杀者的距离。

    “师父，歇会吧！我有点受不了了。”

    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小道童气喘吁吁的向莫闻子央求着。

    莫闻子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虽然不累，但弟子的修为还太浅，追了这一整天，已经坚持不住了。

    此时有不少修炼者已经累的迈不动步子了，见这对游方道人师徒停下休息，也顿住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了起来。

    小道童盘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会，待体力恢复一些了，才一脸好奇的对莫闻子道：“师父，今天程钺那小子用的武技到底是什么？我记得咱们云晟门没有这种功法呀？应该不是他爹教给他的吧？”

    莫闻子微微摇头，目光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凝重：“那不是我云晟门的功法，我云晟门的功法可不会让真元力变成血红色，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应该是一种魔功才对！”

    “魔功？！”小道童被这俩字吓了一跳，联想到程钺圈养夺舍鬼的事情，语气发颤的问：“师傅，程钺不会是已经走了魔道了吧？”

    莫闻子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学了魔功，自然算是走上魔道了！”

    小道童的脸变得煞白，走上魔道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他们云晟门是名门正派，跟魔道中人是势不两立的！若程钺已经是一个小魔头了，那他们师徒还继续这样跟着保护他就是在助纣为虐了，而且，此事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只怕会对他们云晟门的清誉有所损害的！

    名声这种东西，要一直保持清白殊非易事，但抹黑却异常的简单……

    “那咱们……？”小道童试探着问。

    莫闻子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才面沉似水的问：“徒儿，你看程钺这一路是在朝何处跑？”

    小道童瞅了眼脚下的官道，脸上浮现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回答：“尨阳？”

    莫闻子微微摇头：“不，他是在朝尨山跑！”

    “这是为什么？”小道童简直想不通了，好不容易脱离尨山这个囹圄，程钺为什么要再钻进去。

    “为师也不知道。”莫闻子目光深邃无比，“不过既然进了深山老林，有些事做起来便不难了。”

    “有些事？师傅您指什么？”

    莫闻子不答，只是冷冷地扫了眼身周那些追杀者，目光中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