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进入秦国境内之后，程钺稍微打听了一下，得知自己的大舅哥王孝仍然在和远镇做节度使，就将王贞王大小姐从小塔里放了出来，带着她直奔和远镇城。

    一路无话，单说进城之后。

    尽管眼下秦国西疆煞气凶兽闹的很凶，但是在这秦国东疆，民生还算是安定的。程钺和王贞沿路所见，平民百姓仍在按照以往的节奏过日子，该种地种地，该做买卖做买卖，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

    程钺不禁啧啧称奇，他可是听说了，在更遥远的中原三国，富豪和平民百姓都已经在做南逃准备了，而这秦国东疆明明比中原距离那些凶兽要近，为何却能如此淡定呢？

    还是王贞为他解了惑。

    原来，秦国以王法治国，律法十分严苛，平民百姓的一言一行都是受到严格监督的，但凡见到有人打算扰乱社会秩序，秦国官府就会立刻展开行动，将那人绳之以法。另外，为了避免混乱发生，秦国从中央到地方都是执行严格的消息管制的，前方那些骇人听闻的消息基本上很少能落入百姓耳中，基于以上两点，秦国的民生才能如此安定。

    程钺听得频频点头，他虽然对政治一知半解，但听了王贞这番分析，却对秦国朝廷的治国手腕感到十分佩服，相比其他六国，秦国的百姓们的自由虽然少了点，但是国家的安定性和组织度却是其他六国难以比拟的，可以说，秦国之崛起，完全是理所应当的！

    不多时，程钺和王贞抵达了节度使衙门。

    因为原来做过很长时间的和远节度的缘故，王贞人缘和地面都很熟，到了门前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就朝里面走，瞧那架势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门口的卫兵本打算阻拦，不过等看清了回来的是哪位，立刻就蔫了下去，乖乖退开了。

    程钺看的好笑，干脆跟在了王贞身后，给她做起了跟班。

    王贞在衙门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个房间外面，她是极狂放的性子，径直一脚踹开门就走了进去。

    这是王孝的签押房，也就是办公室，此时王孝正在里面处理地方政务，见门被人踹开，气的不轻，张嘴就想大骂，结果下一刻就看见了自家妹妹，登时张口结舌，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欢迎？”王贞大模大样的在王孝的办公桌前搬了把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的问。

    王孝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看了看王贞，又看了看后面跟进来的程钺，一脸无奈的道：“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吧？都已经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了，还敢光明正大的闯入一镇节度的衙门？”

    “怕什么？”王贞白了一眼自家哥哥，“眼下全天下人的注意力都在西疆那边，怎么可能一直盯着你这破衙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们也忒鲁莽了！”王孝向来对自家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苦笑。

    程钺此时也来到了桌案边，先是对王孝拱手行了一礼，这才道：“大舅子，我们这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打听一下煞气凶兽的事。”

    听程钺管自己叫大舅子，王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盯着自家妹妹问：“你们圆房了没？”

    王贞的脸瞬间变得血红，跳起来就要揍自家老哥。

    程钺连忙把她拉住了，迟疑了一下，对王孝道：“暂时还没，这不是还没正式结亲吗？”

    王孝闻言很是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这样你要是被讨伐了，我妹妹还可以改嫁出去！”

    程钺那叫一个火大，二话不说将王贞搂在怀里，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我改主意了，今晚就和贞儿圆房。”

    王孝的表情就像是日了狗，有心想阻止程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

    而王贞的样子更是让王孝气结，这妹子脸蛋通红，媚眼如丝的盯着程钺，看那表情，似乎还很渴望的样子……

    王孝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阻止不了这俩人了，干脆咳嗽了两声，改口说起了正事：“咳咳，你们这次来是打算去西疆助战？”

    程钺点了点头：“不仅是助战，我还想去看看那些神尸。”

    王孝掏出收卷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劝道：“你还是算了吧，你的身份太敏感了，西疆那边现在全是地仙，各国的都有，包括云晟门的那两位，在这样的情形下，就算王上想庇护你都办不到的。”

    程钺傲然一笑：“我不需要庇护，我自己就能保护好自己。”

    “狂妄！”王孝听的直摇头，“你才什么境界？就敢这么说？！”

    程钺耸了耸肩：“我意已决，王兄你就不要再说了，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了。”

    王孝怒视了程钺半天，这才气呼呼的道：“外面疯传的消息大体上是不假的，那些煞气凶兽最弱的也有普通饕餮的水准，而且现在已经拥有了灵智，懂得互相残杀吞噬，变得更强大，上次那位战死的陈国地仙，就是被一头吞噬了不少同类的煞气龙种干掉的。另外经过上次沙漠边缘的大战，煞气凶兽已经缩回了草原深处，暂时没有再杀出来的迹象，目前地仙们正在考虑，要不要主动进入草原，一探究竟。”

    “主动深入草原吗？”

    程钺两眼一亮，王孝说了这么多，他却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

    “你也想去？”王孝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程钺颔首：“是的。我总觉得那些煞气凶兽有古怪，不去亲眼看看源头不甘心啊。”

    “可这意味着要与地仙之人同行啊！”王孝急声道，“你的身份若是被察觉，只怕登时就有性命之忧！”

    “我不会跟那些地仙一起走的。”程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们在前，我在后，远远吊着他们，让他们发现不了我就是了。”

    “说的轻巧！”王孝怒道。

    程钺笑了笑，脸上满是自信。

    “我不明白！”王孝难以理解的看着程钺，“你明明已经是个人人喊打的魔头了，为何还要淌这摊浑水？你就算去助战，也没人会感谢你的。相反，若是发现了你，他们还会群起攻之杀了你！”

    程钺沉默了，好半天之后，他才说出八个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唉！”王孝长叹了一声，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程钺了。

    ……

    天色已晚，程钺和王贞在和远节度衙门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踏上了征程。

    临行前，王孝赶来相送，除了说些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外，他还问了程钺一个问题：“过河时去过尨阳了吗？”

    程钺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哪里现在也归和远镇管，”王孝颇有些自傲的道，“那么，你觉得我大秦的尨阳如何？”

    程钺苦笑，犹豫了一下才道：“秩序井然，民生安泰，比雪国治下时强多了。”

    “不后悔你当初的选择吗？”王孝问。

    程钺知道王孝指的是当初没有归顺秦国的事，他沉默了老半天，才缓缓摇头，说了一句真心话：“你不明白，我是不会忠于任何人的。”

    王孝深深看了程钺一眼：“是吗？不忠于任何人？”

    程钺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和王贞跨上马匹，绝尘而去。

    这里要提一下，不是程钺不想用麟影步赶路，只是眼下他的手段招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天下尽人皆知，用麟影步快是快，但是暴露的风险也太大，若是被人发觉了，只怕无穷无尽的麻烦就会找上门来。因此，哪怕骑马赶路慢一点，程钺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选择这么做。

    一个月后，在昼夜兼程的急赶之下，程钺和王贞终于抵达了秦国西疆凉州。

    而此时，第三次煞气兽潮来临了！

    “轰隆隆！”

    凉州城外，沙尘漫天。无数巨大的身影践踏者黄沙滚滚而来，无数巨爪踏地之声汇合一处，几与雷鸣一般！

    这些煞气凶兽中，其中块头最小的，也能与凉州城墙齐高。

    至于最大的，则顶天立地，如神明般高高在上。

    “吼！”

    这次的高级凶兽只有一头，是一条全身血红色的应龙！

    应龙，身具龙形，肋生双翼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