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无尽洋的尽头

    程钺很早以前就听老爹说过，这个世界是圆的，而不是故老相传的“天圆地方”，人们是住在一个巨大的球上，而不是住在一个巨大的平原上。而证据嘛，程钺也见过不少，比如在海上行船时，一般看到一艘从远处迎面驶来的船，你不是首先看到它的整体，而是先看到它的桅杆。

    因此，程钺对于自己是住在一个“球”上是深信不疑的，而今琉璃孤月让他去大海的尽头寻找一个位于山巅上的通道，他登时就糊涂了，既然自己是住在一个球上的，那横渡无尽洋，最后的目的地不就是古陆的另外一边吗？怎么可能会存在大海尽头呢？

    对于程钺的疑惑，琉璃孤月少见的做了耐心的解答：“这个世界是圆形的没有错。但无尽洋却不见得就没有尽头，所谓的尽头也不见得就非得是古陆另外一边。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通道，他们有的是有形的，有的是无形的，有时候你明明已经进入了通道之中，却浑然不知，还以为自己仍然在原来的世界。无尽洋的那个尽头，其实就是一个通道的弊端，而在那个彼端，有一个通向未知天界的通道。”

    琉璃孤月已经很努力的在为程钺解释了，但遗憾的是，程钺还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他挠着后脑勺，一脸迷惑的想了半天，这才多少理清了一点头绪：“师娘，你是说无尽洋的所谓尽头就是一个无形的通道，人进入其中也很难察觉。而这个无尽洋通道是通道套着通道，在其尽头有一高山，上面还有一个通往未知天界的通道？”

    琉璃孤月雪白的额头上稍稍有些见汗，她动作优雅的掏出手帕在额头上擦了擦，这才道：“你理解的还算正确吧。”

    程钺脸上浮现出了喜色，好奇的问：“那师娘，那个未知的通道到底通往哪一重天？”

    琉璃孤月微微摇头：“都说是未知了，自然是通往哪里都是有可能的。”

    程钺那叫一个汗：“难道以前没人进去过吗？”

    琉璃孤月道：“有，当然有人进去过。不过他们却都被送到了截然不同的地方，虽然都是天界。”

    程钺惊叫：“随机通道？！这是随机通道？！”

    琉璃孤月点头：“如此说也没有错，从这个通道走，你也许会抵达一个繁荣和平的天界，也有可能还是会去往迦罗天，不确定的因素非常多。”

    程钺有些糊涂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师娘你还让我从那走呢？”

    琉璃孤月并不隐瞒，直言相告：“因为你去迦罗天必死无疑，而被送到其他天界却不见得。”

    “这……这是为何？”

    琉璃孤月道：“我对你用了他心通神通，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还记得塔里那个他当初对你说的那些话吗？那座塔里的仙人与神明皆是死于我手的？”

    程钺吃惊非小，难以置信的看着琉璃孤月：“难道说……师娘，那塔里的仙与神真是你杀的？！”

    琉璃孤月轻描淡写的道出一个字：“是。”

    得到了肯定答复，程钺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琉璃孤月似乎无意多说：“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那里对与我有亲密的人都是极危险的就是了。”

    程钺沉默了。

    琉璃孤月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缘由，而是你现在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只会徒增烦恼，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勤加修炼，变得更强。”

    程钺苦笑一声，向琉璃孤月低头认错：“师娘，我错了。”

    见程钺如此，琉璃孤月的俏脸上极罕见的绽放出了笑容，尽管这个笑容存在的时间很短暂，转瞬之间就消失了，但还是被程钺的双眼捕捉到，在他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人间界对你来说已经不算宽广了，尽管你还远远算不上这一界的最强，但时不我待，百年之后巨大的灾劫便会降临，你已经没有时间去按部就班的修炼了。你需要加快速度，在那场大劫到来前变得足够强才行，不然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走向毁灭，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程钺有些不解：“师娘，明明还有百年时间，为什么你却说的如此迫在眉睫？”

    “因为……”琉璃孤月脸色阴郁的道，“相比你要面对的敌人，现在的你实在太过弱小了！”

    程钺沉默了，尽管此时的他不是很懂，但琉璃孤月这番话语还是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心头。

    临走之前，琉璃孤月将一把其貌不扬的匕首交给了程钺，嘱咐他若有朝一日想要回到人间界，便拔出这匕首，吟唱匕首身上镌刻的文字，以激活匕首附带的跨界传送法阵。

    程钺接过匕首，对琉璃孤月表示了感谢，之后便离开海底神殿，向着无尽洋最深处进发。

    程钺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深邃的大海深处，即便是以琉璃孤月的强大感知力，也无法再捕捉到他的气息了。

    “主人，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他，为何不珍惜现在的时光，还是让他离开了？你明明很清楚，百年之后，这人间界的一切都会被抹去，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不知何时，犬因老爷子走进了海底神殿，出现在了琉璃孤月身后。

    琉璃孤月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是让你去给那些鱼妖传神旨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犬因苦笑着道：“威海城之围晚解一时片刻又有什么打紧？但有些重要的人一旦离去，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琉璃孤月惨笑：“但你回来也于事无补，我是不会让他留在这里的。”

    “为什么？您不再爱他了吗？”犬因不解的问。

    琉璃孤月微微摇头，眼眸有些凄迷：“他是他，他亦非他，原本那个不悟早就不复存在了。”

    “但是您仍然爱着他，不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有多弱小。”

    琉璃孤月点头：“是，你说的没错。但正因为爱，我才不能让他继续呆在人间界。百年时间对凡人来说也许很长，但对修炼者却不算长，就算他吉人天相，比普通修炼者的进步速度快十倍，百年之后，他也仍然是个弱者，那时候的他应该会比现在成熟一些吧？懂得明哲保身、趋利避害这些大道理？如果他能懂，应该就不会回来了，也就不至于跟咱们一起陪葬。”

    犬因默然。

    ……

    程钺将麟影步催动到了极致，一路向东疾飞，三倍多音速之下，千万里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很快，程钺便发现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接地连天，仿佛连绵不绝。

    “那是……？”

    程钺惊讶的看着逐渐放大并清晰起来的大陆，一脸懵逼，“师娘不是说无尽洋有尽头吗？为啥我却来到了古陆的另外一边？！”

    “吼！”

    连绵的海岸线内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此时一声巨大的兽吼传出，惊飞起一大片奇形怪状的鸟雀！

    看着那些鸟雀，程钺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奇怪：“这些鸟咋长着蝙蝠似的翅膀？身上也没有毛？卧槽！那只怎么那么大？！”

    就在程钺说话的当口，一只翼展至少上千仗的巨鸟从林木中跃起，飞上了天空！

    然而在下一刻，一个体大如山，长着血盆巨口的生物便也纵跃而起，一口将那鸟撕成了两半！

    “这特么都神马鬼啊？！”

    程钺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