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捧着盆栽呆站了一会儿,阿欣转过身,凄然的看了小太监一眼,嘶哑道:“公公您且慢,阿欣一点心意,且去房中给您取来。” 才一转身,阿欣的脸上便浮现了一抹不屑。 待阿欣进了屋里,小太监看着阁楼,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进去。裘妃以前那么受宠,好东西必定不少。 看着小太监进了屋,阿欣才从里间走出来,一直听说宫里的小太监势力的很,且嚣张的不行,果然如此,心中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她的屋内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哪来的东西打赏讨好这小太监? 这太监如今不识好歹的进了寝宫,就等着裘妃收拾他吧! 就在这时,阁楼上方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尖叫声,太监独有的嗓音刺耳的穿透清晨的薄雾,听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绣着栀花图案的软榻上,躺着一名女子,白衫被鲜血染红,一道血痕从脖子的动脉处蜿蜒而下,沾染了满脖子的血,细嫩晶莹的玉手放在胸前,一手从软榻边垂下,却紧紧的握着一张信笺。 许是那太监的尖叫太过刺耳,原本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撑着身子抬眸看那太监,那染着薄雾的眼眸,少见的美丽神秘。 小太监骇然的大退一步,伸手指着榻上半起的人儿,说不出话来。 终于清醒了些许,慕千雁羞愤的看着贸然闯入的太监,道:“放肆!谁允许你进来的!” 这般说着,她不高兴的抬高了头,语气神色很是嚣张。 可就在她抬了头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阵撕裂的疼痛,她慌忙拿出了一面铜镜,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一道明显的伤痕,鲜红的血还在慢慢的渗出。 那跪在地上的太监惊讶的看到本来十分愤怒的妃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害怕的丢下了手中的铜镜,明显被吓到了的样子。 直到这时,慕千雁才注意到床边的一封信,见那太监被她呵斥后只是哆嗦着不说话,面色突然染上了红霞,有些愧然的眸子说不出的光彩夺人。 第19章 心虚 “原来公公是来送信的,方才失礼,给公公赔不是了。”慕千雁浅笑着轻言。拆开信笺看去,面色却瞬间难看起来。 这信的署名是她自己,也就是现在的名字,“公冶玉”。 而信笺中所装的竟然是一封遗书! 她正要说话,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打开,阿欣急慌慌的跑进了内室,一双眸子梨花带雨,见着慕千雁便扑倒在了床边,双手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角,抖得厉害。 慕千雁垂头看她,暗中冷笑一声,将手放在了阿欣的肩上,轻声软语,“你哭什么?” “我……”一句话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阿欣扑在慕千雁身上,正哭的悲怆,突然制住了哭声,那沾着泪花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圈,猛然抬起了头。 “你……” 慕千雁歪头奇怪,纤纤玉指夹着信笺点了点下巴,口中吐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我?” “啊——”阿欣尖叫一声,一把推开慕千雁的身子,整个人也踉跄的翻倒在地上,胡乱的爬了几下,抓着小太监的手像见鬼了一样看着慕千雁,身子抖得厉害。 宫女推的太重,慕千雁险些一头撞在了桌角上,稳住了身子,她又惊又怒的瞪着两个坐在地上吓的不成样的宫人,张了张唇,手直直的指着那两人,气的发抖。 “阿欣!别以为我失了宠尔等就可以为非作歹,下人就是下人,没你们登天的那天!”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阿欣又向后挪了挪,畏惧惊恐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坐在软榻上对她又叫又骂的美丽女子,昨天夜里她们明明只是想验证一下裘妃脖子上是否有颗朱砂痣,可看裘妃身上的血难道是皇后娘娘后来又下了杀手?可她既然死了,为什么又活了…… 没道理皇后杀人还留一口气啊! 阿欣目光涣散了看着慕千雁白色里衣上的鲜血,当她将目光上移时,赫然对上慕千雁静静望来的眼神。 这眼神看的她一阵心虚,转眼便移开目光,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几下,哆嗦着想要爬起来,却腿一软又摔在了地上,“奴婢昨日做了个噩梦,清早又听闻公公尖叫,所以……” 这解释还真是欲盖弥彰,你若直接说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倒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也让我失了机会。 眸中划过狡黠,慕千雁淡淡一笑,低下头去看她,“那阿欣是关心本妃呢还是盼本妃死呢?” 她静静的盯着阿欣,然后轻笑。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凌厉,阿欣晃着头眼神躲闪着不知看哪儿,结巴着不知说什么。因为虽然她没想杀裘妃,可昨日也确实做了心虚之事。 在她额头的汗水悄悄泌出时,原本侧卧在软榻上,神色冷静而犀利的慕千雁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双手捂着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窝在软榻的一角,瑟瑟发抖。 第20章 有鬼,肯定有鬼! 那脸上的神色哪里还见得到一丁点儿的强势和冷厉? 没待阿欣和那个小太监反应过来,执画阁院子里突然一阵吵杂声,一群人冲了进来。 阿欣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心中突然浮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 ………… 金銮殿内,檀木为刻,凤凰为饰,几乎所有的宫妃都汇聚在了这里,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跪坐在大殿正中央染着血污的女子,小声交谈。 慕千雁跪坐在大厅中央,惊慌的哭喊着:“有鬼,肯定有鬼,本宫在石屋都没有自杀,怎么可能出来了还自杀!” “是不是鬼盯上本宫了,鬼,有鬼……” 那穿着白衫的身子,不停的颤抖。而跪在她身侧的那个宫女则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太监的宣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华美的女子拖着长长的凤袍缓步踱了进来,一眼望去,整个金銮殿内,除了跪坐在中央的女子无动于衷外,所有的嫔妃都纷纷屈膝行了礼。 明明知道可能是因为那女子已经没有心思行礼,可慕千怜的心底就这样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那女子所对着她的背影给她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从小到大,除了那个女人,谁还这样的轻视过她! 想到那个女人,慕千怜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口气便难听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