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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吃的也不多,他接站是晚上七点,之前就吃过了。不过因为天色已晚时间太紧,周笑笑也就做了一荤一素一面而已,三个人还是横扫一空了。 周宇天捧着吃撑的肚子咣当一声摔到沙发上去挺尸,顺手抓起充好电的手机刷起手游,幸福地哼哼起“开黑开黑”了。 桌上却还是晚饭过后的一片狼藉。 周笑笑把骨碟放入盛面的大汤碗中,再把菜碟与饭碗分类一一摞起,饭碗摞菜碟,菜碟摞汤碗,就打算一次性全部端起,收拾进厨房了。 严肃有些诧异,伸手接过了这高高叠起的碗碟中的一大半。周笑笑仰起脑袋,冲着几乎高她近一头的严肃微微一笑应道:“不会摔的,放心啦。” 她刚做完饭后,因为沾染了油烟,洗净手时也洗过脸。此刻少女柔嫩的脸颊侧边,还散落着几缕仍带着湿意的秀发,袖子挽起,纤细的手臂抱起这么一大摞碗碟,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严肃诧异地不是她一口气熟练地抱起这么多碗碟,怕摔了暮远扬家的碗。他诧异的是,这小姑娘做完饭又洗碗,熟练地仿佛本该如此。 他们这波熟识的朋友,来暮远扬家蹭饭也不止一次。每次只要谁饭后试图往沙发上躺,立刻就会换来那小子飞起一脚:“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快滚去洗碗!” 严肃帮忙把餐盘收拾进厨房后,周笑笑本来拿起了洗洁精,结果却被身后的严肃仗着身高,临空从上方将瓶身抽了出去,告诉她:“洗碗伤手,做饭的不洗碗,你去休息吧。” 他从前小时候在自己家时当然也是不干活的,不过自从长大了出来读书,又是在朋友家蹭饭,有些礼节是应该的。当然了,“洗碗伤手”这个常识是暮远扬普及的,因为他家就有个既不洗碗也不做饭的小梨子,来蹭饭的朋友们都是轮番洗碗的苦力。 周笑笑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一个有点惊讶的小笑容,便把洗碗的活儿让给了严肃,自己拿起抹布出去把餐桌擦拭干净,再回来之后就站在严肃身侧,伸手接过他洗净的碗碟,逐个摆在餐盘架上沥干。 一个洗,一个接,只有水声与碗碟之间碰撞的瓷器声,倒也颇有一种安静无言的默契。 饭菜不多,加上用过的厨具周笑笑利索地在做饭时都顺手洗过了,残局在严肃的帮助下收拾的很快。蹭了一顿饭的严肃便告辞,回对面的自己家了。 结果临到入睡前,噔噔噔有人敲严肃家的门,居然是身边立着两个超大号行李箱的周宇天。 严肃撑着门框看着这个饭后沙发挺尸伪装大爷的正太,问道:“被你妹妹赶出来了?” “你想什么呢?”周宇天惊讶道,“我没地方睡啊!你家客房收留我一下。” “暮远扬家的钥匙已经给你了。”严肃疑问道。 “他家三间房,他一间,小梨子一间,笑笑睡客房,我总不好祸害主人家的房间吧。”说着周宇天还戏感颇重地一捂胸,“笑笑都十八了,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屋不好不好。我睡沙发也难受啊,你家客房我都蹭习惯了,枕头真不错。” 严肃摇摇头,把周宇天让进房里,问道:“两个行李箱都是你的?” “是啊,出国麻烦死了,我妈什么都往我行李箱里塞。”周宇天小心翼翼地提起行李箱往客房走,省得滚轮祸害了这个建筑系高材生亲自精心设计的房间。 严肃合上门,他疑问的是,如果两个超大号的行李箱都是周宇天出国的,那周笑笑一个来异地读大学的小姑娘,就一个小箱子,加上一个随身的书包吗? 第二日清晨六点半,严肃出门晨跑,刚一拉开门,就和正在上楼的周笑笑打了个照面。 严肃一身适合夏日清晨的运动服,周笑笑两手挂满了晨市新鲜的菜,其中一个袋子里还有两尾不停动弹的活鱼。 “严肃哥哥早啊。”楼梯下方的周笑笑微笑着打招呼,身后透过楼道入口照进来的晨光洒落了她一身,连额间细碎的汗珠都折射着太阳的光芒。七月底的盛夏,早上六点半也未见得凉爽到哪里去,何况是从晨间的菜市场大采购回来。 她哥不在,周笑笑就没有跟着调皮捣蛋喊“肃肃”,乖巧地喊严肃哥哥早安。 严肃伸手接过周笑笑手上颇重的菜,让她方便拿钥匙开门,问道:“这么早你出去买菜?” “嗯,昨晚你开车回来,我看到小区边上就有菜市场啊,很近的。而且现在是夏天,早上菜市场开门都很早的,赶着晨市买菜新鲜呀。我就想着昨晚来不及,才给你们做了两个菜,正好今天可以吃好一点啦。”周笑笑站在门前,一边回答,一边低头从书包里翻找钥匙。 严肃站在身后,正好可以看见周笑笑摇晃的马尾、微微散落的碎发、大清早忙碌出的细密汗珠,以及低头翻包时纤细白皙的脖颈。莫名让人有些心疼这个晨间不停忙碌的柔弱却又元气满满的少女。 “虽然新生宿舍还不能住,但是学校食堂暑假是开的,只是窗口少一点。”严肃想了想,补充道,“昨晚只是太晚了,我们平时去吃食堂就行了,你不用每餐做饭,太麻烦了。” 不麻烦呀。周笑笑找到钥匙拧开门,回头粲然一笑,“还没有谢谢你昨天开车来接呢。” 严肃无视了周笑笑来接菜的手,直接帮她拎进了厨房,就看到周笑笑找来了一个盆,接清水,把两尾活鱼放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