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章：小囡囡的第一口奶
通着姜嫂心疼苏云裳的心，当然是第一反应，就想点头同意啊。 可刚要作势，却立即顿住，“等等，那个，孩子，你先别睡啊，我，我去问问大夫，能不能让你睡！” 她在外头刚才可是清楚地看到和听到，科林和伊芙丽，努力的要苏云裳清醒过来的样子的。 这万一她让她睡，夫人这一睡过去，就彻底不醒过来了，或者醒过来后，出现更多其他问题，可该怎么办？ 真是作孽啊！ 小囡囡还这么小，要是就没了当妈妈的人的呵护，可怎么能够？ 不行！ 姜嫂想到这个，就飞快地跑向门口，也不敢彻底出去，就是拉开门，把头伸出去，果然，看到伊芙丽和科林，还在走廊那，似乎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听到姜嫂的开门声，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看了过来。 很是戒备的样子。 姜嫂一看就是不喜，呸！他们俩什么意思？ 这是信不过她了？ 她还信不过他们两个呢！ 还什么知名的博士，还什么接生超过二十多年的助产士呢！ 结果呢！这么两个知名又经验丰富的人，偏偏把他们家唯一的夫人，给弄成了个记忆错乱，不认人了都，还好意思防备她？ 可现在不管怎么样，她不懂医，先生没回来之前，她便是信不过，也只能先用着他们。 压低声音，就冲着这两人道，“夫人那种情况躺在里面，你们两个倒是说个办法啊，躲在门外走廊说悄悄话，就有用了？” “现在夫人说累了，想睡觉，到底能不能让夫人睡，你们谁给个准话！” “我们这就来！” 科林皱着眉，率先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伊芙丽在后头拉了他的医生袍一下，却没能拽住他的脚步，便也抬脚赶紧跟了上来。 回到苏云裳的手术床前，苏云裳的眼睛，因为犯困，精神不济，又开始迷迷瞪瞪的想要阖下了。 却还强撑着，等姜嫂带着医生们回来。 “医生啊，我真的很累了，我不能睡觉吗？” “夫人当然可以睡觉，不过在睡觉前，夫人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科林一脸笑眯眯的，很是亲切的问。 苏云裳却颦了下眉，“你又要问我叫什么名字了是不是？我现在记不起来，不过我心里知道我是谁的，你们别当我是个傻子在问。” “估计是麻醉药的分量有点多了，我现在一时间记不太清人名，可我又没变成白痴，你听不出我说话逻辑很清楚吗？” “怎么我也是个刚经历了剖腹手术的产妇，不让准妈妈休息睡觉，这个不人道的吧？” “所以，我需要睡一觉，ok？有什么问题，你等我睡醒了，体力恢复点了，你们再来问我，我保证耐心配合，好不好？” …… 科林和伊芙丽面面相觑了下。 的确，从苏云裳说话的语气，和隐隐中露出的强势和不高兴的味道，就可以清楚的判断出，她的逻辑的确是没问题的。 意识也是很清楚的。 也就是说，她的大脑应该是很正常的。 但是她不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也说不出她自己的名字，还把姜嫂认成了她的妈妈，这就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科林从事医学研究和临床诊治，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例，如苏云裳这样的情况呢！ 他虽然不是专门的麻醉医师，但是作为一个医学界的天才，给区区一个孕妇剖宫产这样的麻醉剂量，闭着眼睛，他都不可能有差池。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简单到医学院，学上两年临床的实习生，都能动的手术，在他科林的手里，出了大问题。 严重的医疗麻醉事故。 然后造成了苏云裳现在，记忆不清和错乱混乱的结果。 “夫人，您可以睡，您睡吧！一会儿我和姜，和您母亲两人，会帮您清理身体，然后送您回房间去的。” “等您醒来的时候，就能再看到您的小天使了！” 伊芙丽见科林还有点拿不定主意地看着苏云裳，她却是不管了，上前就用很人文亲切的声音，轻柔地答应着让苏云裳休息。 苏云裳听了这话，总算满意的舒缓了眉头，“谢谢你了！辛苦了！” 然后又看向姜嫂，用宁海话撒娇地说了一句，“妈，那我睡一会儿啊！” “嗳！睡吧！睡吧！囡囡！小囡囡那有我呢！” “妈你总算又叫我囡囡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苏云裳没说完，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过去。 可见她是真得累到十分的地步了。 姜嫂却一下子，眼角就红了。 原来夫人之前其实是难过着的啊！ 因为没听到自己叫她囡囡，她定然是以为是她妈妈生她气了，所以和她生疏了，冷淡了。 她无意中的心疼她，叫了她一声囡囡，她立即欢喜的高兴的睡着了。 姜嫂光想到这一幕，就心酸又心疼。 他们老宁海人，只要是家里生了女儿，宝贝些的，小时候都是叫心肝囡囡，宝贝囡囡。 她不过是因为不知道夫人的妈妈，平时是怎么称呼夫人的，怕叫错了，让夫人难过了，这才叫了一声囡囡。 倒是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夫人的妈妈，原来也是叫她囡囡的。 上前掖了掖单薄的无菌薄床单，“伊芙丽，来，先帮着我给夫人清理，换一下衣物。这手术房太冷清了，夫人肯定睡不惯的。我要把夫人带回房间去。” “等一下，最好不要送回房间去，万一需要——” 科林冷着脸阻止。 却被姜嫂一个怒目瞪了过来，“科林医生，别怪我说话难听，在先生没回来之前，你的手，休想再碰触夫人一次。” “姜嫂，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不够清楚明白吗？你，科林医生，是个庸医。你把我好好的夫人，给治坏了！我怀疑你的行医执照根本就不是考到的，一个小小的剖腹产手术，我们唐国的任何一个乡下小医院都能做，你却失手了。” “现在还想趁着先生没回来之前，把夫人治的更坏吗？” “我没有先生的联系方式，但是我会联系秋管家的，你最好也别想着逃走，等着先生回来好好给先生解释吧！” 姜嫂现在也不把自己的当住家的保姆阿姨了。 既然夫人现在把她当成妈妈一样的信任，那她姜嫂就要担当得起夫人的这份信任。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这个该死的科林，再给夫人动第二次手术，或者用任何一样她不知道功用的药了。 “姜嫂，你误会科林博士了，科林博士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他在医学界是——” 伊芙丽刚为科林辩解了一句。 姜嫂就用同样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她。 “伊芙丽，这几个月我们相处的也算愉快。我们都是为了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服务，才会共同出现在这个家里的，对吗？” “我本来应该是能信任你的，但是之前你们俩躲在走廊上，嘀嘀咕咕地说了那么久，讨论了什么，你似乎压根就没有，要向我解释和告知的意向。” “在这个基础上，我虽然不能认定你们俩，有合谋伤害夫人的嫌疑，但是你们这种行为，的确不能令我再单独信任你的话。”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我，一起把夫人的身体打理干净，然后送回房间里去，再就是一起和我等待先生的回来。然后向先生解释夫人的早产事故，伊芙丽，你觉得呢？” 姜嫂可以说是马力全开。 头脑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楚过，竟然一个人怼两个人，还全把他们给镇住了。 伊芙丽闻言，也忍不住面露出几分沮丧，和惭愧之色，摊了摊双手。 “ok，好吧！姜嫂，虽然你这么说，令我很伤心，你不但怀疑我们的专业，还怀疑了我们的人品，但是，你怀疑的也是对的。” “夫人现在这样，的确是麻醉剂，诱发了某种病症，而我作为第一，也是唯一的助产士，没有及时的发现夫人的情况不对，提前提醒主刀科林博士，是我的失误，这不可推诿。” “我愿意接受你的监督，在墨先生回来之前，不再给夫人使用任何，未经测试过的药物。不过你能不能允许科林博士，给夫人抽一管血？” “我们起码要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会引发了这次的后果。毕竟一开始，你在外面也看到了，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夫人的麻醉状态，十分的松弛和良好。整个手术过程，也没有一丁点错漏。” “科林博士的主刀技术，相当的精湛和完美，那剖腹的到口，如果长好的话，我甚至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将来刀疤会小到几年后，就完全看不到夫人剖过产的程度。” “所有的这些，都不是一般普通的医生，能够做到的。这一点我可以用自己从业多年的荣誉，和个人的信誉，为博士担保。” “他绝对没有在手术的过程中，有任何的不当。当然，我也没有。” “可是sue还是出了问题。非常的不敢置信。所以姜嫂，我们需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么说，你能明白的对吗？” “就一管血，ok？我亲自来抽，保证就几十毫升，一定不会影响到夫人的健康的。可以吗？拜托了！” 伊芙丽神情诚恳地对着姜嫂，专注而认真地解释。 姜嫂虽然告诉自己，现在这两个人的话，她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再相信，一个请求都不要再答应他们的。 可看看躺在手术台上的苏云裳，又看看那个小的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还是同意了。 “少抽一点，夫人瘦的不行了都。” “ok！一点点，一点点！” 伊芙丽见姜嫂总算让步了，连忙用唐国话，强调的重复了两遍‘一点点’的字眼。 而科林整个过程，都是一副冷脸旁观，生人勿近的样子的看着这一切。 姜嫂也不看他。 她现在是看到科林的脸就生气，就想揍他。 考虑到男女在力气和个头高矮上的差距，她克制住了她的拳头。 血抽了后，科林接过那根，存了苏云裳血的密封试管，转身就走了。 姜嫂见他滚蛋后，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转而小心翼翼的和伊芙丽，一起给苏云裳清理和换起干爽柔软的衣物来。 刚弄完，身后不远处的保温箱里，刚出生的小家伙，比小猫叫声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哎哟哟，是我们小囡囡醒了，这是饿了吧！” 姜嫂的心，瞬间柔、软、烂的成了一团。 之前还绷紧着的脸，立即不由自主的，就放松微笑了起来，本能的反应，就是想要把孩子从恒温箱里，抱出来，可随后就停住了。 虽然这产房其实不脏，也不污染，可孩子究竟是早产，姜嫂还是仔细和谨慎的，决定不抱她出来了。 优质的奶粉什么的，是从她来家里，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的，每个月都有最新生产日期出来的新的奶粉，被送过来。 明明夫人那时，离生产还早的很。 现在姜嫂却感谢墨如陵的周到和细致，不然的话，现在小宝贝出生的第一餐，就要面临没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