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说他是地球人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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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辙。”北渊有气无力地呼唤哨兵的名字,他边靠近边眯起眼睛注意卫辙的胸膛,看见轻微的起伏后才放心地再喊了一声:“醒醒。” 羊鹿跟着呦呦地叫起来,不一会,繁密的树叶丛中忽然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似猫似犬,瞳孔镶金毛发漆黑,猫犬呜呜地回应羊鹿的喊叫,接着攀附树枝优雅地走近卫辙,再一爪子把他从树上拍了下去。 效果拔群,栽进枯叶堆的下一秒卫辙就呻/吟一声有转醒的趋势,比他意识更快回笼的是灰狼,护主的精神体嗷得蹿出精神域,凶狠地站在卫辙身前。 但下一秒,嚎叫声拔了一个婉转的高调,灰狼摇晃起尾巴可怜兮兮地扑进北渊怀里,和哈士奇就差了一个汪汪汪。 羊鹿和猫犬都没见过狼,它们好奇地绕着灰狼转了一圈,紧接着就把注意力留给地上更特别的那只生物。 双倍的口水尽数抹在了卫辙的脸上、脖子上、手上,这一次舌苔还附带了扎人的倒刺,丹顶鹤展开翅膀,轻盈地落足草间,它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缺席感到内疚,翅羽拂过卫辙掀开的睫毛,被一把握在手心里。 “北渊?”卫辙瞬间警醒地睁开眼睛。 “我在。” “……”卫辙周身一震,瞬间在这熟悉的声音中卸下全部提防,碾碎般的疼痛也在这刹那袭上四肢五脏六腑,“快帮我看看……大肠是不是漏出去了。” “别瞎说。”北渊咬下一小口野果泯出汁水用唇度进卫辙口中,再为他降低部分痛觉,撕开附着在他身上的衣物,腹部黑污的血衣已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再扯开必然又是一番血肉模糊。 “漏出去帮我捡回来,洗洗干净塞进去还能用啊哈哈,哎哟。”笑意牵动了伤口,卫辙忍不住呻/吟一声,舌尖舐去嘴角残余的果汁,小声讨要道:“还有没,我渴得冒烟,还很饿。” “没饱腹的食物,再说你也不能吃,坐起来啃这个,果肉咬碎了吐出来不要吞下去。”北渊边扶卫辙坐正边观察他被能量弹贯穿的右肩膀,哨兵的恢复力惊人,就是不知道骨头有没有长歪,他试探着捏了捏,被卫辙一把拍开,“痛死了,别碰。” “还挺有精神的。”北渊把剩下摘的果子一股脑都塞进卫辙怀里,“快吃,还得在入夜之前找到住处,再让终端给你做一个全身扫描。” “你就这么对待病人的?”卫辙十分不满地嘀咕道:“刚才还那么情意绵绵地用嘴喂我……” “喂是可以继续喂……”北渊重新在卫辙面前蹲下,“但你这副尊容实在是有碍观瞻,我下不去嘴。” 卫辙翻了一个没什么力道的白眼。灰狼和猫犬都警觉地伏在地上休息,不时动作一致地抬首张望放风,羊鹿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背上还载着丹顶鹤。 “……”北渊忽然侧过脸看向羊鹿和丹顶鹤的方向,卫辙背靠着树枝奇怪问道:“怎么了?” “鹤说羊鹿为我们找到了住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留下的巢穴。” “羊鹿?”卫辙艰难地将脖子扭过一百八十度,“诶,草泥马?” “人家帮了你,你还骂它?”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是羊驼?” “一点也不一样,物种也差得远。”北渊双指捏住卫辙的下巴强制令他改变如此高难度的姿势,再轻轻往下按,让他专心吃果子。 卫辙是什么人,当年精神域炸了都没能按耐住他的骚动,区区一个剖腹根本奈何不了他,“你不吃吗?一起吃啊,哎哟,牙齿软嚼不动……这里是哪里?求救信号发出去了吗,能发出去吗?有人类存在吗?” “我劝你省点力气,到了动物巢穴我还要给你清理伤口。”北渊看他一时半会吃不完,坐下来依着卫辙的肩膀激活终端的坐标界面,不出所料还在激烈异常的计算当中,横纵数据跳得人眼花缭乱。 他又查看了腕带上的打火片——这个被无数哨兵向导吐槽说一辈子都不见得有几个人能用上的应急配置,干燥、完好无损。 即使身处未知的星球,北渊的心脏也一如既往地沉稳,因为他发现一切情形都远远没有落入最坏的境地,也因为他的身边还有哨兵的陪伴,而卫辙虽然身体虚弱,精神却饱满活力。 “对了,你还记得在星舰上的那一幕吗?”卫辙突然想起什么,激动万分道:“他们所有人都臣服地听从了我的命令!我的精神力是不是突破成S 了?!” “我只记得你吼完就晕死过去,害得我被你的\'尸体\'砸出星舰外。”北渊单手解开卫辙的颈带,想粗略地感知他的精神力浓郁程度,卫辙娇羞地哎呀一声,“北渊老师耍流氓啦!” “别作。” “哦。” 作者有话要说: 孤男寡男,独处一巢。 一辆破烂的三轮车正在驶来的路上——车门给我焊死明天谁也别想下车!!! 第80章 疗伤 在卫辙后颈按诊了约莫三分钟, 北渊摇了摇头,这动作吓得卫辙瞬间大气也不敢出, “怎么……我怎么了?” “你的精神图景有点乱……别慌,不是什么大事。”北渊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 “精神力等级人为感知不出来,等回去再带你去做检查……能站起来吗?” “能……的吧……”卫辙初次尝试失败, 语气也由肯定变为犹疑,他深吸一口气, 握住北渊伸在面前的手,终于借力站了起来。 “如果我是哨兵的话, 我就能抱你走了。”北渊有些遗憾地将卫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后, 让对方靠在他身上。“得了吧。”卫辙低声笑起来,“我就是名哨兵,却还要让自己的向导忧心。”他说着眸色逐渐暗淡, “我在塔里那么……就是想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挡在你面前。” 北渊回眸望了卫辙一眼,将与他交握在一起的五指攥得更紧,十分通灵性的羊鹿和立刻走到前面带路, 不时回头看向卫辙, 浓密的白色睫毛上下煽动, 底下的兽瞳中满是温柔。 “这羊驼快成仙了吧?” “都和你说了, 不是羊驼。” “那你倒是取个名字啊,不然怎么称呼它?” “……”北渊不那么正经地想了想,“薇薇。” 卫辙:“……” 他沉默半晌, 忽地转移视线,看向跟在他们身后脚步悄无声息的猫犬,“我决定称呼你为蓓蓓,有意见吗?” 猫犬甩甩尾巴,用行动表示了它的不满:锋利的指甲扎在树干上,几下有力的跳跃,钻进阔叶中间不见了。 卫辙:“……” 动物巢穴处在地下表层,顶部盖满了枯枝细叶,编成厚实的遮盖和伪装,如若不是羊鹿带路且率先用鼻子拱开一道人宽的洞口,北渊几乎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巢穴内部干燥结实,大半边是岩石,剩余的地方则也是用杂草藤蔓和细绒毛密密铺好,看得出来主人为建造它耗费了很大的心血。 卫辙一路上都秉着丹田内的一股浩然中气和北渊打趣,走动时还不觉着什么,但一被扶着坐下来,背靠岩壁脱掉鞋子,就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屑,再难拼接在一起。 内脏错位样的疼痛,这还是北渊替他减免过痛觉的效果,卫辙仰靠在石砖上喘息,感觉自己的热度、生命、体能正顺着毛孔散发出身体之外。灰狼一双招子亮而有神,它矫健地跃到卫辙腰边,盘成一毛团,如一个天然的火炉,让卫辙把胳膊搁在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