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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眼尖地看到,他的腰牌上是个“李”字。 听到这个消息,站在沈若身侧的林元斌随着祝贺的众人一同鼓起掌来。 想必林元斌会知晓腰牌上的文字代表何意,可当日分别后,沈若再没回过剑宗。换句话就是,再没和林元斌说过一句话。 林元斌也知道《气运之子》的存在,他素来疼爱林芩泽,所以对沈若的态度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比如刚刚拦截尹格生问话时,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沈若,他们能站在一起还是沈若故意悄悄跟过去的。 她本是想打探一下林芩泽的现状。 “咳。”沈若清清喉咙,努力发出不小的声响。 可林元斌目不斜视,依旧继续鼓着掌。 眼瞅着大家都开始做散场的准备了,沈若急了。她掉了个方向,正对着林元斌抛去一个眼神。 奈何林元斌装傻就装得彻底,压根不接招。 没办法,沈若只好开口喊道:“宗主。” 这下总该搭理她了吧。 哪知她一说话,林元斌直接跑了……跑了…… 沈若:? 算他狠。 其实腰牌的事不问林元斌也成,水清微同样是一宗之主,没道理不知道它的含义。 只不过沈若抱着的还有另一重目的——借着这件事缓和下气氛。万一林元斌态度松动,就又撮合起她和林芩泽了呢。 一如从前那般。 水清微带沈若回幻宗后,就做好了让她长居的打算。 “若若,在我看来你的作为皆不是出于伤害别人的目的,所以一些欺瞒我并不在意。即便知道了书的事情,我也觉得,你在我眼里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促膝长谈时,水清微对沈若说道。 沈若为她的谅解感到欣喜,可下一刻水清微却又转折道:“不过这也许只是因为你没有伤害过我,而芩泽就不同了。” 水清微问:“你待他是否有过真心?” 沈若想了想,不确定地回道:“……有吧。” 在那些朝夕陪伴的日子里,她并不是全无心动。 虽然浅尝辄止。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固执地层层叠叠包裹着心脏。 是怕失去后会痛苦吗?稍微露出一条缝来,就又退了回去,裹得严严实实。甚至现在都还昏昏噩噩,分不清有没有过真心以待。 水清微看见沈若的反应,便什么都懂了。她说道:“芩泽这孩子……情况特殊。那本书我看对他伤害颇大,短时间内估计缓不过来。这样吧,剑宗那边近些天你便先别去了。” 沈若明白,水清微这番话已经是最委婉的说辞了。而她提也没提怎么安抚林芩泽,也是看透沈若没有对他情根深种,干脆放弃劝说感情一事。 尹格生不日就会被处决,既然如此,沈若五年前所计划的皆已实现。 该告别林芩泽,按照当时的路线继续走下去了。 道理对自己讲了一套又一套,决心也反复地下了好几遍,可沈若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翻动起《气运之子》来。 书页上连着几日都只有满页的“热”,是他的阵法又出了问题吗? 沈若倒宁愿是这书坏掉了。 她与林芩泽不是没有分隔两地过,这一次怎么如此不习惯,教她好生煎熬。 “一定是因为担心他。”沈若说服了自己。 确认他无恙后,她就能彻底放下了。 人算不如天算,谁料到了今日沈若不仅没有见到林芩泽,还在林元斌那里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更是发现了异常之处。 本该做个了结,反而越理越乱。旧结未解,又增新结。 “审判长的腰牌?”水清微果然知道它的含义,“问这个做甚。上面刻的是他们的姓氏,你口中的‘秦’,就是印忟的姓。” 沈若问:“那印忟道君的全名是什么?” 水清微说道:“这个我还真得想一想。印忟这个道号平日称呼习惯了,一时竟不记得他原先的名字。似乎是……秦安封?” “秦,安,封。”沈若跟着念了一遍。 没错,口型对上了! 沈若面色凝重地对水清微全盘托出了她的所见所闻。 水清微却说道:“你怀疑印忟有问题?” 她连连摆手,语气坚定:“不可能的,印忟不是那种人。尹格生对印忟龇牙咧嘴也很正常,你大概不知,他嫉恨印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尹格生和印忟的恩怨,沈若听林元斌说过。事实真的如此吗,是她多疑了? 那“沈簇”其人又怎么解释。 沈若姑且按下心中疑虑。 印忟是她的救命恩人,按理说不应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对他胡乱猜想。 直觉作祟,秦安封三个字在她心头萦绕盘旋,不肯离去。 既然水清微许诺帮沈若查查书和“沈簇”的来历,那她便去印忟那儿打探一番林芩泽的阵法问题。 顺便探探印忟的虚实。 沈若在天机阁外求见时,她想弄明白的两个人,其实正在这间屋子内争吵。 “明明是完美的计划,可你为何要多生事端?”印忟冷脸问道。 “秦安封”这个名字令尹格生死不瞑目,他定是得知了些什么。 泄露秘密的人除了司君一外不作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