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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若又问:“现在有个办法,能从印忟身上抢回命格物归原处,你做,还是不做?” 能把命格抢回来,沈若自然是乐意至极。 三年来她没有一刻不在后悔,为什么上了印忟的当,伤了林芩泽、还助长了印忟的害人之道。 沈若虽不知具体的办法是怎样,但这结局无疑符合她的愿望。 她小心地看了林芩泽的一眼,刚要点头,林芩泽却突然开口说道:“你想好,这件事可能会断送你的仙途。” “这是什么意思?”沈若一头雾水。对付印忟,为何要与她的仙途扯上关系? 林芩泽没有回望,也没有再说话。 小若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她的“好主人”一眼,慢悠悠地解释道:“命格一离体,印忟必死无疑,这罪孽肯定是要算在你头上的。可是沈若,只有你能牵扯得动命格,你不做的话芩泽就永远残缺一半的气运了。” “你会害他一辈子。” 小若的话音落下,屋内却一室静谧,无人应声。 沈若眼神焕散,望上去像是愣在原地。 如果说之前因小若产生的拈酸吃醋而难受时,更多是感到酸胀。那么现在的沈若,仿佛心口处被揪起来了一个尖尖,受力的地方又细又小,可痛感倍增。 她的视线模糊,已看不清一切事物,只有林芩泽挺拔的脊背隐隐绰绰。 他好傻。 站在林芩泽的角度,沈若明明是在为犯下的错误赎罪,怎么他还要反复提醒劝她慎重。 他难道不知道,沈若一旦放弃,毁掉的人就会是他自己吗? 沈若回想起从前,在明秀城的时候。 她渴望手刃萧觅,然而被林芩泽阻止了下来——他说要代替她承受杀人的惩罚。 即便是到了今天,林芩泽的态度好像从未改变。 他仍对沈若抱有不舍。 沈若哆嗦了一下嘴唇,豆大的水珠从眼眶滑落,滴在地上。发出的轻微的一声“嘀嗒”,却被寂静的环境衬得很是响亮。 小若嗤笑道:“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你哭什么?” 她看向林芩泽,话说得如此直白,可他好似没有任何收回擎桢的欲望,剑身晃也不晃一下。 小若又讥讽道:“哭哭啼啼一番让有些人心一软,你就不用去对付印忟了是不是?沈若,你的算盘打得挺响啊。” 沈若没有搭理小若,她不自觉往林芩泽面前挪了两小步,喃喃了一句“阿泽”。 这个称呼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皆许久没有听过了。 只可惜林芩泽不会再回她一句“若若”。 林芩泽别过头去,不肯与沈若对视。他抗拒这个象征着思念过往的呼喊。 它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沈若,”林芩泽放下了指着小若的擎桢,连名带姓地对沈若说道,“你决定吧。” 林芩泽的动作…… 小若挑了挑眉,嘲笑沈若道:“看来这回,你失策了。” “我决定好了。”沈若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把泪痕拭去。“让我来吧。” “你确定?可别到时候再反悔。”小若阴阳怪气地激她。 沈若白了小若一眼,回她道:“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就在这时,林芩泽的传音石陡然发出萤白色的光亮,它传出的声音,是柳元真的。 “情况有变。” 事态紧急,柳元真仓促地对林芩泽说了两句话:“灵宗魔气四散,我打听了一下,是印忟被袭击。当下他受了重伤,急需吞噬气运来填充自己,是咱们出手的好机会。” 沈若很轻松地把魔气和司君一联系了起来,司君一神识的异状,极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他们还在考虑怎么合理地诱惑印忟对柳元真动心思,当下却出现了个绝妙的好时机。 如果印忟伤得够重的话,他们正好趁虚而入,不用以身作饵就能达到适合的契机。 如果他还有余力,那柳元真对虚弱的印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补品。 林芩泽郑重地问道:“做好准备了吗?” 小若和柳元真同时回答道:“做好准备了。” 四个人里,就剩沈若没有出声了。 沈若与林芩泽面面相觑,尴尬地顿了小半刻。随即她露出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说道:“我也……做好准备了。” 沈若清楚,过了今日,她要应对的天劫就倍加凶险。 然而她的心中却十分平静,没有半点退意。 因为林芩泽值得她这么做。 来到灵宗与柳元真会和后,他们才发现印忟的伤势比想象中要重得多——灵宗内部已经乱了套,医治印忟的人来来往往,皆是叹着气离去。 根据长老们交谈的三言两语判断,印忟的伤来源于一位自爆丹田的魔修。 那魔修已然到了大乘期,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断裂了全身经脉,威力非同小可。 虽然能确定其中出了点问题——司君一不是这么个会选择鱼死网破的人——但要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分神后期的印忟绝对承受不住爆炸的威力。 “一定要在他死之前把命格换回来。”小若觉得情况不妙,急躁地催促道。 印忟一死,她的谋划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沈若劝她冷静:“我觉得印忟不会就这么死去,他毕竟有气运在身,很难被直接击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