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章 剥皮专家

    路上秦诗若看似随口的问了叶青岚一句：“吴昊这几天一直都住你家？”

    叶青岚也随口回了句：“嗯，他睡我隔壁房的。”

    秦诗若心里泛起了一股强烈的醋酸味，都快酸到骨子里了，忍着不快，冷笑了一声道：“他睡哪间房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说什么，你用不着特意解释。”

    叶青岚也不退让，沉声道：“我没有特意解释，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秦诗若的小嘴撇的老高，一路上都没有跟叶青岚再说话，两天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河东。

    久乐坊里，吴昊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张茂才带着一帮伶人乐师们在排戏，这几天派去盯着李冠勇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李冠勇跟平常一样，没事就呆家里，无聊了就到处溜达闲逛，没见他接触什么不寻常的人，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虽然案子没什么进展，但是吴昊也不着急，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肯定凶手是谁，但是他相信，凶手一定是一个跟姜梦瑶，李霄都非常熟悉的人，要不然，凶手不可能知道李霄曾写过那首诗送给宋娟儿。

    就连叶青岚都不知道姜梦瑶是李霄的情人，而凶手却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李霄另外有个叫宋娟儿的情人，所以吴昊肯定这个人跟姜梦瑶，李霄的关系比叶青岚要亲近的多，或许，自己已经见过这个人了，现在只需要把他从这些人里面揪出来就可以了。

    听了几天的戏，吴昊仍然听不出一点戏瘾来，吴昊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种古老的艺术，真的不是自己这种听惯了流行乐曲的人能欣赏的，不过吴昊也不是全无收获，现在他已经渐渐的听出了一些戏里的门道，也能分辨哪些人唱的好，哪些人唱的不好了。

    比如，那个唱贴旦的小姑娘，又唱跑调了，张茂才气急败坏的操起了他的藤条，上前就朝着小姑娘抽去，小姑娘吓坏了，连忙伸手来挡，因为这些角儿都是靠脸吃饭的，所以张茂才不会打脸，但是小姑娘的两条胳膊立刻就被抽出了两条大红印，小姑娘疼的呜呜直哭，一个劲的求饶。

    这些被卖到戏院学戏的小姑娘，地位低下，在没有成名角儿之前，挨打受骂那都是常事，他们在张茂才的眼里，就跟阴婚案里的学徒刘星在他师父眼里一样。

    小姑娘挨打，别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拦，唱旦角梅生似乎想上前劝一下，他旁边的徐丹凤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就别自讨没趣了吧，你要是有姜梦瑶那种分量，或许说话还管点用，但是你有吗？”

    姜梦瑶不在了以后，徐丹凤就成了张茂才力捧的主角，梅生虽然看不惯她，但是也是争不赢她的，也就只好罢了。

    尽管小姑娘苦苦求饶，但是张茂才正在气头上，哪肯这么轻易饶她，就在他扬起藤条还要接着抽的时候，忽然，一粒花生米弹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疼的他哇哇乱叫。

    “谁！是哪个王……”后面的‘八蛋’两个字张茂才及时收住了口，没有骂出来，因为排练现场，除了他们一帮戏院子里的人之外，就只有吴昊了，吴昊正在喝着茶，剥着花生，懒洋洋的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张老板，手滑了一下，没事吧你。”

    手滑了一下？张茂才的肝都要气冒烟，刚才那一粒花生米差点把自己的脑袋都嘣开花，你特么居然说是不小心手滑的，你当老子是白痴啊！

    张茂才咬着牙，走过来道：“吴神探，我知道你是京城里的贵人，但是咱们戏院也有咱们戏院的规矩，本来咱们排练新戏是不许外人进来看的，因为你是龙捕头打过招呼的，所以我才格外破例的，你看戏我不拦着，但也请你不要捣乱我们正常的排练！”

    吴昊讥讽道：“正常排练？你随便打人也叫正常排练？”

    张茂才气愤道：“她唱的不好，我当然要管教她了，这有什么问题？”

    吴昊故意道：“唱的不好吗？我觉得唱的很好啊，至少比你那个主角唱的好。”

    徐丹凤一听吴昊针对她，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满眼责怨的看着张茂才，想要张茂才帮她出这口气，张茂才身为老板，吴昊故意在他的场子里给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他自然也是气不过了，虽然他不敢跟吴昊动手，但是气场还是敢争一下的。

    张茂才提高了音量：“吴神探！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如果你不想听戏的话我们也不勉强，那么请你离……”

    一个‘开’字还没有说出口，张茂才的后脑勺就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耳光子，这一耳光子比起刚才吴昊的那一记弹指神通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龙俊是直接操起腰间的刀鞘一闷棍敲下去的。

    张茂才被敲的脑袋嗡嗡作响，脑子里面的浆糊估计都稀了烂碎，张茂才回过头，这才发现刚才自己面对吴昊的时候，龙俊恰好到了，看到他在对吴昊说话不客气，当即就暴跳如雷的动了手，张茂才这下真是亏死了。

    龙俊扯着嗓子爆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吃了豹子胆了，敢这么跟吴神探说话，是不把我龙俊放在眼里还是怎么的，你这破戏园子是不想开了是怎么地，你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带到衙门里关起来招呼啊！”

    龙俊吼的张茂才头皮都发麻了，龙俊以前顶多就是说话大声而已，并不是真的发火，但是这次龙俊显然是真的发大火了，张茂才要是敢顶嘴，龙俊绝对是要他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张茂才不敢顶嘴，只能哭丧着脸道：

    “龙捕头，您消消气，我知道我话说的有点急，可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咱们都是靠唱戏吃饭的人，吴神探在这里捣乱，咱们根本就排不了戏，这……”

    吴昊悠悠道：“我捣乱？张老板这话说的有点冤枉了吧，戏本来就是唱给戏迷听的，戏唱的好不好戏迷最有发言权，我作为一名资深戏迷，我就觉得别人小姑娘唱的好，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也叫捣乱？”

    不等张茂才开口争辩，龙俊就马上又吼道：“这话没毛病！妈的，别说吴神探这种神耳了，就连老子这个大老粗都听得出来别人小姑娘唱的好，你他妈打扰吴神探听戏，还敢冤枉吴神探捣乱你排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想死很久了吧！”

    龙俊哪里懂唱的好不好，而且刚才他来的时候压根就没听见那小姑娘唱戏，他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谁敢对吴昊不客气，他就要打的对方翻皮水。

    张茂才算是自己撞枪口上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认倒霉了，吴昊这才微笑道：“龙俊，翼国公的秦大小姐到河东了吧。”

    吴昊何许人也，龙俊表现的这么激动积极，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肯定是秦诗若已经到了，所以龙俊才会这么强烈的求表现的，张茂才大吃了一惊，翼国公秦大将军？大唐的开国功臣，他家的大小姐来河东了？

    龙俊马上堆着笑脸道：“哎呀呀，神探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龙俊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四脚朝天，诸葛亮要是生在现在，那也只配给您提鞋的，

    没错，秦大小姐收到您的信就从长安马不停蹄的赶来，就在刚才她已经带着大票人马到了衙门了，汪大人现在正在伺候着，秦大小姐急着要见您，您快跟我一块去吧。”

    张茂才一下子傻眼了，虽然他知道吴昊是神探不假，但是却不知道吴昊居然在长安城有这么大的能量，连翼国公府的大小姐他也能随便一封信就叫来，难怪龙俊对他恭敬如亲爹，哎，自己这一耳光子挨的不冤，真是该打！

    原本还指望张茂才帮自己出口气的徐丹凤也一样傻眼了，像吴昊这样的人，你找他出气，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吴昊冷眼扫过张茂才一眼后，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好，既然来了，那神探我也要开工了，走着！”

    见吴昊要走，张茂才连忙恭敬相送：“神探，刚才的事您别往心里去，刚才是我脑袋犯浑失了智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乡野草民一般见识，您喜欢听戏的话，随时都可以来的，我们随时欢迎。”

    吴昊笑了笑：“哦，是吗？也行，等我有空了我再来，对了，我觉得那个小姑娘真的唱的挺好的，你觉得呢？”

    张茂才拍着巴掌道：“好！我也觉得好，经过您这一提醒，我现在这么一回味，那确实唱的太好了，简直是神曲啊，您放心，我一定把她好好培养，她将来一定能成角儿的！”

    那个小姑娘感激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吴昊，吴昊呵呵一笑，小姑娘脸颊一红，感激低下了头，吴昊便扬长大步离去。

    衙门里，秦诗若跟赵强，赵小宝一起看着桌上的那副灯笼支架，还有那两张被吴昊分离剥开的两张画皮，全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小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惊叹道：“我去，也就是昊哥了，除了他，你们说谁能一眼看出这是人皮啊。”

    一旁戴着脚镣手铐的周通干咳了两声，他在提醒赵小宝，他这个剥皮专家还在呢，关于人皮的研究，整个大唐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他是这个领域当之无愧的砖家，叫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