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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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焦如焚,抱着冷如寒冰的她沿着来路飞奔而去。 低矮狭小的房内,门窗紧闭,炭火炎炎,将屋内烘得又干又暖。崔琰躺在简陋的床上,双目紧闭,身上一层层盖着众人所有的大氅,身体正缓慢地回暖。 裴川坐在一旁,丝毫没有觉得燥热,眉间笼着浓浓的忧色,随着崔琰脸上渐渐泛起的血色才一点点散去,可心里却依旧凝结着深深的后怕。 自别后至今,她肤色黑了些,也愈发地清瘦,想来吃了不少苦。 “你醒了?”忽地,他眼眸一亮,见她要起身便扶着她靠在床头。 “还觉得冷么?”他问。 她无力地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 她依旧摇头。 他一阵揪心,“你不想见我?”不然,她为什么要走? “跟你没有关系,我跟师兄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我们发现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对了,你见着他了吗?我们在林子里走散了。” 原来那群黑衣人的目标竟是她! “是什么人?”他急着问,“噢,白苏就在外面,他没事。” 很巧地,他抱着她和其他人汇合后本想往回走给她找大夫,未料就遇到了白苏,他只说无碍。小六动作快,在林子里找到了这处废弃的木屋,一行人这才将她安顿下来。 “不知道,”她道,“可能是因为我们追踪婴孩死亡的事情被人盯上了,前几日已经有一伙人想要对我们下手了,被我们侥幸逃脱了,想着反正林大人应该快要到了,我们便打算离开这里。” 闻言,他皱眉思忖着,一只胳膊撑在腿上,拇指与食指轻轻搓着,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如她所说那般简单。 “我没有想到你也会来。”她道。 “你在这儿,我自然会来。”他回神,顺口说道。 她愣住,没有说话。他则暗自叹了口气,她的冷淡令他无所适从,“你再休息一会,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外间,白苏正给大家伙讲述他和崔琰在南夷的见闻。他们在这里停留期间,竟一连发生了四起刚刚出生的婴孩死亡的事件。因为这里的村寨都分散在山间,相互之间闭塞不通音讯,婴孩死亡又是发生在不同的四个寨子,所以并没有人起疑,他们二人也是由于在各个寨子里走动才发现了可疑之处。 “那么这四个婴孩中有几个男孩?几个女孩?”听完他的讲述,林秋寒率先提问。 “全部都是女婴。” “全是女婴?” “对,就是因为全是女孩,所以就连家人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加上山路崎岖,各个寨子之间也不通消息,所以根本没有人起疑。” “那会不会就是巧合而不是凶案呢?”邢鸣提出疑问。 白苏摇了摇头,“我们也曾这么想过,可是最近一个死亡的女婴出生时她母亲因为难产,是师妹给接的生,她在产房足足待了两天两夜才保得母女平安,特别是那个女孩,健康得很!可没过两日我们再去时就听说那孩子去世了……”想到那个他亲眼见过的女孩,他就不忍再说下去。 ☆、蛊毒难解 “如此看来,的确是蹊跷得很。”林秋寒点头道,“那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白苏遗憾地摇了摇头,“南夷几乎与世隔绝,百姓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外人在这很是显眼,人人都防着我们,想要调查,很难。” 正说着,裴川从房内出来,也不去听他们在讲些什么,径直走向白苏,“她到底怎么了?” 提到崔琰,白苏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我们都怀疑她是中了蛊。” “什么!”不光是裴川,众人都异口同声叫道。 “什么蛊?”裴川抢先问。 “不知道。”白苏甚是颓然地摇头。 裴川突地怒气上涌,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揪住白苏的衣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 未料白苏毫不畏惧,平静地盯着他,自有一番淡然超脱的气势,“世子爷,在下不是因为答应你才要照顾她,照顾她,是我的责任。” 裴川狠狠瞪着他,紧握着拳头,发出“嘎嘎”的声响。 两人对峙着,屋内一片寂静,众人皆屏声,估料着接下来他就会一拳挥上去,不料他却松开手,压低声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苏略整了整衣服,“我们自南临府出来,先是去了浚县,而后就沿着浚县向西南一路过来,大约是一个月前到的这里,因为这里山林茂密,气候湿润,药草众多,师妹如获至宝,我们甚至寻到了古医书里灭迹的草药,便多待了些日子。哪料半个月前,那时我们正在制作草药标本,她突然就感到心口疼痛,接着身体开始慢慢变冷,我给她把脉,发现她的筋脉在身体变冷的同时也慢慢变得凝滞,最冷的时候呼吸都几乎停止了,我用尽了办法都毫无作用,就在我觉得她快要……” 他顿住,略微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她的体温达到了最低点,然后又开始慢慢回暖,直至苏醒。后来□□日前又发作了一次,接着便是今日,我发现她这蛊毒发作的时间间隔是愈来愈短了,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这样下去,恐怕……” 裴川垂下头,面色发青,双臂撑在桌上,像是没有丝毫力气要找个支撑点一样。 林秋寒皱眉,神色也颇为凝重,“你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我们到这里之后就是采采草药,医治病人,后来就发现了女婴死亡的疑点,想要调查,可毫无进展。” “果然是‘无蛊不成寨’啊!”林秋寒摸了摸下巴,“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中了蛊……”他又想了下道,“我看这样,你们就不要离开了,还是跟我们一道吧,既然崔大夫是在这里被下了蛊,那也只能在这里找到解蛊之法了,你们急匆匆地回去怕也是无济于事。” 白苏点头,“如此更好了,我们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因为遇到歹人袭击,这才决定离开的。” 南夷属南临府骆县管辖,一共有九个寨子,朝廷在此设立乡司一职,负责管理地方事务,显然,这个乡司倒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既然扮作药商,便要去拜会乡司,一行人待崔琰身体恢复后便进了乡司所在的布吉寨,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乡司所。 “陆乡司,幸会幸会!”在门口等了会,见一位个头中等、身着不同于当地人服饰的男子迎上来,林秋寒即刻上前寒暄道。 “敢问诸位是?”陆乡司看着面前八九个外地人,将对方的来意猜了个大概。来他们这个地方的,不是医者就是商人。 “噢,在下姓林,是南临府的药商,这些是我的伙计,听闻南夷一带草药繁多,还有不少珍稀药材,此行前来是收购药材的。”林秋寒笑道,“陆乡司是当地父母官,特来拜会,还请多多关照。” 说着,他伸手示意,邢鸣便捧上早已备好的礼盒。 “不敢不敢。”听清来意,陆乡司倒是显得很开心,连忙将众人迎进乡司所内。 “初到贵地,还生疏得很,今后一段时日怕是要时常叨扰陆乡司了。”待邢鸣将礼盒放好,林秋寒颇为恭敬地说道。 “哪里的话,”陆乡司连连摆手,“这里的百姓贫苦,我们很是欢迎像林老板这样的商人,说起来,在下还得感谢你们呢!”他颇为感慨,“别看这里各类药材丰富得很,奈何位置偏僻,山林间又多瘴气,是以能进来的商队可都不容易啊!” 林秋寒接话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颇费周折。南临府同济堂陆乡司可有听闻?” “那是自然,在下又不是本地人,”陆乡司道,“闻名天下的同济堂和沈老先生谁人不知?” 林秋寒指向崔琰和白苏,“这二位便是沈老先生的爱徒,他们一个月前就来了,发现这里的草药果然名不虚传,品类多、药效好,最最重要的是价格低,乡司知道,商人逐利嘛!这不,我们就来了。” 闻言,陆乡司哈哈笑了,“林老板倒是个爽利人!”说着看向白苏和崔琰,“难怪近日听闻来了两个游历的大夫,还救治了不少人,原来是二位。” “哎,”林秋寒又指着崔琰道,“陆乡司有所不知,崔大夫呀,是我们这位裴掌柜未过门的妻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发现了这里的好处,岂有不通知我们的道理?” 此话一出,崔琰和裴川不禁对视了一眼,崔琰赶忙撇开眼去,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害羞的样子。 当初说好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条啊…… “噢——”陆乡司连连点头,“倒是不一般的般配。” “说起来,裴掌柜的父亲还是乡司的一位故人呢!”林秋寒十足演出了一个商人热络攀谈的劲头。 “是么?”陆乡司盯着裴川笑问着,显然很是惊奇。 “家父裴守成。”裴川一改倨傲淡漠的神态,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像是变了个人。说着从胸口取出一封书信,“家父知晓我们要来此地,特地写了封书信,请乡司过目。” 众人盯着他,都竭力掩饰着各自的惊讶。 崔琰亦讶于他的改变,她所知的他,不论是对谁都不曾纡尊过。 陆乡司看信的间隙,林秋寒暗暗向裴川使了个眼色。这个裴守成平白无故多了南临世子这个儿子,别说是写封信,就是一路跟来也是愿意的。 “哈哈,”陆乡司欣喜地笑了,“原来是裴掌柜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他可有好些年没来过了……” 裴川笑道:“家父近年身体欠佳,一切事务皆交给我打理。” “唉——”陆乡司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哪!来来往往的药商里,在下独独与你父亲交好……噢,诸位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在下定竭尽全力。” 林秋寒面露难色,“眼下的确是要请乡司帮我们个忙。” “但说无妨。” “这里与别处不同,没有客栈,我们这一大群人,还没找到落脚之地,乡司您看……” “哈哈哈哈,这有什么!”陆乡司笑着,“离乡司所不远处便有处地方,专门为来往的经商之人准备的,我这就着人去收拾收拾。” 冬日里黑夜来得早,一行人吃了晚饭,林秋寒安排了几个人在外面值守,便召集众人坐在一起商议女婴死亡之事该从何处着手。 “邢鸣,”林秋寒叫道,“从今日起,外面都要派人轮流守着,这鬼地方,可藏着不少高手呢。” “是!大人。” 林秋寒点头,“都说说吧,这一仗该如何开始?我们现在可是没有官家身份的,只是普通做生意的商人,虽然是有利有弊,可这开头是难的。” 话音刚落,就听角落里传来沉静的声音,“尸体。” 众人皆望去,显然是很吃惊,向来不多言多语的裴川竟第一个说话了。烛光暗沉,他背靠墙壁,看不清脸,“分成四组,先找尸体。” “可、可怎么找啊?”小六挠着头,一头雾水。 “南夷传说中有一种专门残害幼童的邪神叫嘎婆,当地百姓都相信若是幼童夭折,便是被嘎婆唤了去。这种夭折的孩童不能入家族的坟地,只能草草找个地方埋了,连碑都不能立。明日我们就去打听,若打听不出来便去离她们家不远的荒地或山地看看,埋的时间不长,应该不难找。”裴川说道。 林秋寒愣了下,心内轻轻叹了叹,接着便笑道,“得嘞!既如此,这样,邢鸣你带两个,我带两个……” “最后一个死亡的女孩是我接的生,她家我比较熟悉,可以帮忙找找。”崔琰听着林秋寒的安排,突然开口道。 “好啊!你就跟裴……” 话音未落,她便抢先道:“我就跟大人你一道吧。” 隐在暗处的人身体猛地一抖,众人面面相觑,暗暗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 烛火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黑烟直直地往上升,有人上前剪了烛花,光线便安稳下来,屋内比方才亮了些,众人再看时,裴川已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里。 “……好……怎么都行。”林秋寒结结巴巴地道,接着便挥了挥手,“都早些去歇息吧。” 不知不觉中夜就深了,崔琰难以入睡,便起身走到屋外,坐在台阶上仰头看星空。 南夷一带地面潮湿,当地人建房子都先用粗大的木桩打基,而后才在高高的木桩上建房子,建房子的材料也都是山间成年的木料。崔琰便坐在连接地面与房子的台阶的最上面一层,自屋内投射出的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一截一截地映在层层台阶上。 当地到处都种着枫树,白日里看,飒红一片,此时都隐在黑黢黢的暗处,在月光下显出一团团黑影。 自重生后,她就养成了在黑夜里仰头看星空的习惯,一颗颗或明或暗的点点繁星,都能让她生出无限遐想,深邃而苍茫的天穹,令人向往,也让人畏惧。 虽然比不上南临府那般寒冷,可毕竟是冬日,才坐了一会,她便觉得有些冷了,不禁呵向手心。 忽地,有人从身后给她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她愣住,扫了眼毛领,是他的!赶忙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