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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会宁, 你别这样,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你折磨你自己。向长冬配不上你,你会越来越好, 遇到爱你的人,两个人过得很幸福。” 项真颠三倒四地安慰他, 最后自己先没声了。乔会宁依旧在哭, 他好像很伤心, 带着项真不知道的痛苦。诚然失去爱情让人很痛苦, 但是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没有爱情也有别的东西,即便一无所有,起码人活着就有希望。 不过明白和做到是两件事,项真自己很清楚所以无法苛责乔会宁。 等乔会宁哭累了,他才脱离项真的怀抱,他的眼睛肿了,桃花眼肿肿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项真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像个成熟的大人那样笑道:“哭好了吗?哭舒服了吗?好吧,发泄一下也挺好的。” 乔会宁呆呆看着他的笑,豆大的泪水滴下来。 项真败给他了,捏着他的脸:“乔会宁,你是属哭包的吗?” 他开始生理性抽噎,眼泪擦了又掉擦了又掉。 乔会宁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嘛。 项真无奈哄着他,他却抓紧项真的衣领用力吻了上去。 足足好几秒,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 项真终于反应过来,不过脑子转过来身体还是不能动,只能呆呆地看着乔会宁。 乔会宁擦了擦嘴巴,冷静得有点反常地说:“项真,别对我那么好了。” 那一瞬间,项真忽然明白了,也许让乔会宁痛苦的人不是向长冬。 他站了一会儿,倒没什么应激反应,只是说自己去买饭。 出了病房门,项真终于缓过来。他脑子里没有任何旖旎或甜蜜,只有危险!危险!危险! 一边告诉自己乔会宁受了情伤,会对提供帮助的他移情很正常,另一方面又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谢霜知道,以谢霜的性子,不仅会跟他怄气,乔会宁也讨不到便宜。 项真想当跑路人,但不可以,丢下病人跑路不是他的作风。他去医院对面的餐厅打包了午餐,回去时才发现病房里多了个人。 “你不是爱吃蒜蓉排骨吗,还有这个,虾蛋羹,尝尝。” “医生说你伤口感染了,还得再住几天。等你好了,咱们就搬回去成么?” 乔会宁冷淡地说:“我不想回去,就算好了我也是住我自己家。” “你那个小房子能住什么人。” “是我住又不是你住,房子小不小关你什么事?”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向长冬低声说:“老婆,你别这样……我也没说那房子不行,不就是想让你舒服点吗?你坐会儿,我出去有点事。” 向长冬边往外走边颤抖着手在裤兜里掏烟,一拉开门就碰苡橋见项真。项真想躲来着,但转念一样该躲的也不是自己,就这么和向长冬撞上了。 看到他的时候项真有点吓到了。 向长冬几乎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挺高大一人这时沧桑得跟个大叔似的,头发蓬乱,下巴上泛着胡茬。眼圈深凹泛红,眼球浑浊有血丝。 这都不是大叔了,是被人转手卖了好几趟的劳工。 项真张了张嘴,向长冬侧过身体过去了。 乔会宁坐在床上,面前架着个小饭桌,上面摆着三菜一汤,比项真买的还要丰盛点。 他朝项真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吓着你了吧?” 项真红了脸:“我去买午饭了,不过你都吃上了。这个我就自己带回去吃了。” “我看看有什么,他买的这家不好吃。”乔会宁接过项真手里的饭菜,项真哪能让他动手,把餐盒放桌子给他摆好。 “你不问问向长冬怎么来了?” “欸?”项真愣了下,没说话,就听见乔会宁说:“我叫他来的。”他笑了笑:“项真,要是没有向长冬我就喜欢你了。” “可我刚才试了一下,好像不行。” “对不起。” 项真沉默了一下:“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我们是好兄弟,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至于你和向长冬,感情的事说不清楚,我看他好像知道错了,上次你出事他也挺着急的。”他顿了顿:“他下次如果再犯浑,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说完,他又给向长冬倒了点水过来:“你吃药了吗?” “还没。” “这个药饭前吃的,你吃了药再吃饭吧。” “好。” 乔会宁看着他认真掰药的样子,鼻子忽然一酸。 “项真,你能给我抱一下吗?” 项真愣了下,他叹了口气,先去给了乔会宁一个拥抱:“会宁,你要好好爱自己。有什么难题就跟我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乔会宁放开他:“我知道,谢谢你。” 项真松了口气,拍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了。” 乔会宁低声笑了:“那是你太不经吓了,我比你想象的顽强得多。” 顽强的乔会宁得了抑郁症,这是项真后来才知道的。向长冬来找他聊,说要带乔会宁去美国看病,但是事务所只有乔会宁一个能顶事的,他不肯走。所以向长冬希望项真去劝劝乔会宁。项真当然去劝了,他不想拿乔会宁的病情开玩笑。 乔会宁对向长冬横眉冷眼,对项真就不一样了。项真说知道了他的病,他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心虚希望项真原谅他。面对项真的时候他很给面子地忍下来,然后转头就跟告状的向长冬打起来了。事后项真看到向长冬一瘸一拐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但是想到乔会宁居然会动手了,于是又有些欣慰。 --